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鳗鱼应有知,当无憾

/  晓莫

一到台北就有人跟我讲古,说台北地图,大致覆盖下去,东西南北的分布,街道的命名,几乎就是一个中国版图。

所以,昌吉街对我来说,一下子就在心目中找到了它在这个城市的所在。嚯嚯嚯,那可是我的大西北所在啊。虽然从小到大我也没去过几次“昌吉”,但“昌吉”一词念在嘴里,翻来覆去的就是有熟悉的口感和味道啊。走在昌吉街,一个新疆佬内心的激动,是很难用言语表达的。 而且,昌吉街,几乎是一条美食街。

有个台湾朋友在我行前曾提醒:“晓莫,大部分旅游网站能找到的所谓美食店,就不要去了,都是做游客生意的,味道不过尔尔。你记得,要写我们台湾美食,一定要去写那些小店,我们从小吃到大的小店,那才是真正的台湾味道。”

俺一边做崇敬状点头,一边内心OS着:“大哥,您老高寿?还要我去找你从小吃到大的店,难度系数未免高了点吧?” 他洞察俺的窃心,淡然笑曰:“…我会帮你找个人,带你去找那些老店,真正好吃的店。” 也就是说,那些他从小吃到大的店,很多都还在。

后来才发现,台湾这种店的确很多。我曾经在香港、澳门都经历过寻觅一家超过几十年老食肆的经历。那些店大多是家族经营,有的已经是第二代、第三代人在经营。店面不大,甚至不丰,一两味招牌菜几十年如一日。风水虽然轮流转,但几代人精心做下来,不仅养活一家大小数口人,也喂养着一方水土一方回头客。

撇去社会形态的稳定不说,从业者淡定的心态已经值得肯定。

好像昌吉街的红烧鳗,也是如此。招牌上清晰地写明:开业于1959年。

 

◎昌吉街红烧鳗,就开在这样不起眼的屋檐下,一开几十年,装修不变,味道不变

1959,对我们很多人来说,的确是个遥远的故事了。相信对于上个世纪6070年代出生的台北人更是如此。早晨起来,巴巴地跑去来碗红烧鳗汤、一份炒粉,简单清爽,饱肚暖心。几十年店头不重新装修,出品不换口味,带儿子来吃的爸爸妈妈们如今变成爷爷奶奶带孙子来吃;跟着父辈来吃的人们如今也为人父母再带自己的孩子来吃。一味食物,渐渐地成为街坊四邻的“必需品”!哪管世界风云变幻,早上那一碗鳗鱼汤始终如一,这样的切切乡情,着实令人动容。

怪不得台湾友人心心念念,即使回台湾只有针缝般的时间也要挤出来献给它,所惦念的早已不是嘴巴里的味道,而是心里的味道、记忆里的味道。

 在心理学原理里头,有一个关于记忆的理论。很多时候我们的浅层记忆要变成深层记忆,也就是走进潜意识中,需要一个反复刺激的过程。而这个过程的发生多数时候并非刻意,而是随着时间的流转,渐进形成。好像小孩子背唐诗,糊里糊涂的生硬记下,待回忆起时,在嘴边自然流淌而出。

昌吉街的红烧鳗,不知道“饲养”出多少人的自然流淌的味觉记忆!

 

◎早餐时间,人虽不多但是络绎不绝

海鳗鱼是沿海居民常吃的食物。大块的鱼肉怎么伺候都不会难吃。昌吉街的红烧鳗端上桌,几乎看不出是鳗鱼。经过裹浆腌制煎炸,用筷子扯开表面的“壳”才看得到内里白滑鲜嫩的鱼肉。看起来腌制的调味过程并不复杂,但经过煎炸和炖煮后,肉质仍旧鲜嫩实属不易;鳗鱼汤汤色清亮略带酱色,并不混浊,除了鲜甜,还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料味道。

 圆白菜想必既用来解腻,还可以起到调味的作用。

早晨多数人的肠胃还在被叫醒的过程中,来一碗鳗鱼汤是个不错的选择。咸淡适宜,很快一大碗就喝下去,额头微微冒汗是最佳感觉。

而在台湾,吃任何小店汤食,只要是食客有需要的,再加汤都是顺手拈来的,只消跟店家打个招呼便是。

 

◎即使小店貌不惊人,却是有着中央厨房的“高级店”,红色盖的大樽装着鳗鱼汤头

这一点让我这个嗜汤人感觉爽适非常,鳗鱼还没动,汤已经先喝下两碗去。 人的味蕾是非常神奇的器官,对食物味道的挑剔往往自它而起。我虽然不懂人体科学,但相信微小的味蕾跟大脑里头密集的神经元之间一定关系密切,甚至密切程度都超过其它感官。不然婴幼儿时期,我们认识世界为什么都跟 嘴唇和舌头有那么紧密的联系,口唇期对世界的探知,难道没有味蕾的一部分贡献吗?拜科学家们所赐,我们知道舌头上一个个“舌乳头”分区工作的重点:比如酸味通常通过舌两侧及偏后位置的味蕾来感知;苦味多数集中在舌根部,咸味的感知通常通过分布在舌尖和舌头两侧前半部分的味蕾工作,甜味素来是人类最爱的味道之一,所以,只需要舌尖轻轻一触,甜味带来的喜悦就可以马上遍布全身。 研究味蕾分布和对味道的感知,对入厨者和馋嘴猫的意义重大。

对入厨者而言,如何在烹制一味美食的时候,将各种味道调动发挥出最佳功效是个可深究的活计;而不同喜好的馋嘴猫,也因着味道感知系统的不同,也因着对味蕾对味道感知的探寻,或成为美食家,或仅仅是个贪吃宝,分别只在于那些花蕾般摇曳在舌面的小东西如何发挥作用。

 

◎店内也有现场烹饪的部分,为了让一些食材能有更新鲜或更好的味道

我常有一个深重的偏见——跟“仓廪实而知礼仪”的道理相通,长期能够保证“仓廪实”的地区的人,更善食也善厨一些。他们更有时间、精力和心思,去研究美味的形成。这一点江南地方烹制食物的当推首选。糖的运用在江南入厨方式中被运用得相当广泛,北方人吃起江南菜肴来,总觉得“甜”了,而这甜味,过去或许恰意味着富庶(我这个胡搅蛮缠的理论,还真的在台南的食物中得到透彻体现及印证)。 或许恰因为他们的富庶令到他们最先拥有“糖”,也就最先发现了味蕾分区跟食物出品后的味道之间的关系,因此把跟舌头关系最直接的糖(甜味)加重,或许就是一道美味提前实现的真正原因呢。 在味精被发明之前,或许“糖”就是他们物理和心理上的“味精”。

圈子绕到这里,需要兜回来了。这一大套关于糖和味道之间关系的解释,无非是想说明一下昌吉街红烧鳗店的炒粉的美味来源。 除了驰名鳗鱼汤,红烧鳗店还有一味神奇的食物,几乎是每桌必点的,就是它的炒粉。食材并无特殊、形状并无特别的,炒米粉。 开放式的食档,大锅的鳗鱼汤旁边有一架特制的炒盘,堆头般堆着已经炒好的细丝米粉。

 

◎一碗红烧鳗鱼汤,一碟看似普通却好味的炒粉,这顿早餐真的完美

米粉顾名思义,米打制成浆后再制成面条形状,可粗可细。全中国起码有几十个地方有不同做法、风味的米粉,这些产稻米为主的地方,将大米这一食材变化万千,也因着地域的不同生发出各种形态做法口味,每一样都让人喜欢。对于我这样一个从小在面食为主食地方长大的人,不得不心生赞叹并全心喜欢上不能自拔。

台湾有很多地方盛产米粉,新竹、南投、彰化…,对台湾人可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食物之一。汤制、炒制,各种调味方法对付一味食材,不一而足。 红烧鳗店的炒米粉很简单,银芽、胡萝卜丝,几条绿韭调色,吃起来却带有一种奇特的口感:首先,粉不因在铁盘上焙炒多时而干燥难以入口;其次,米粉虽细但筋道滑溜、口感清爽且相当入味;此外,咸香之余丝丝甜味在口,且不齁嗓子也不过分,在口腔里头回味悠长。对于多少也有些入厨经验的我,不免讶异——呀,糖放得真是恰到好处吖!

 

◎剥开来鲜嫩可见的鳗鱼肉,极其惹味,看到就分泌口水啦

昌吉街红烧炖鳗

地址:台北市大同区 昌吉街51

中国鳗鱼网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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